詠懷古蹟五首之三詳細賞析詠懷古蹟五首之三詳細賞析

2021-03-05 16:37:11 字數 5481 閱讀 2386

1樓:蠟毞ノ亅丶噺

詠懷古蹟五首(其三)杜甫

2樓:匿名使用者

杜甫《詠懷古蹟五首(其三)》賞析

詠懷古蹟五首(其三)

群山萬壑赴荊門,生長明妃尚有村。

一去紫臺連朔漠,獨留青冢向黃昏。

畫圖省識春風面,環佩空歸月夜魂。

千載琵琶作胡語,分明怨恨曲中論。

題解 《詠懷古蹟五首》是一組七言律詩,作於大曆元年(766),是杜甫在夔州和自夔州赴江陵途中陸續寫成。此為第三首,是杜甫離開夔州東下、途經荊州府歸州(今湖北秭歸)東北四十里的昭君村時所作。

有人認為,「詠懷」、「古蹟」本是兩題,後人誤合為一,如果並讀,則不成話;有人則認為,借古蹟以詠懷,詠古即詠懷,一題而兼有二義。從詩的內容主旨說,這兩種看法都有道理,但就語義而言,將「詠懷古蹟」解釋為「歌詠懷抱、古蹟」,「詠」字下有兩個賓語,一為「懷」,一為「古蹟」,讀起來很彆扭。而將「詠懷古蹟」直接解釋為借古蹟以詠懷」,用以解釋詩的內容主旨是確切的,但用以解釋題目含義,則不免牽強。

實際上,「詠懷古蹟」就是「懷古」,「詠懷」二字都是動詞,意為歌詠懷念,題目之義就是歌詠和懷念古蹟。

句解 群山萬壑赴荊門,生長明妃尚有村。

三峽之中,成千上萬的山巒山谷,相依相連,一齊奔向荊門。就在那一帶,還保留著生長明妃的山村。首聯點出昭君村所在位置和環境。

「荊門」,指荊門山,在今湖北宜都西北,長江南岸,荊門以西多山嶺。今湖北秭歸有昭君村,在與巫峽相連的荊門山裡,傳說是昭君出生的地方。「明妃」,即王昭君,名嬙,字昭君,湖北秭歸人,漢元帝時宮女。

竟寧元年(公元前33),昭君被遣,嫁給匈奴呼韓邪單于,後死於匈奴。晉時因避司馬昭諱,改稱明君,也稱明妃。交待地點,本來是很平常的起頭,卻寫得極有氣勢。

一個「赴」字突現了三峽和荊門那種山連嶺接、雄奇生動的走向和動勢,所以《唐宋詩醇》評為「破空而來,勢如天驥下阪,明珠走盤」。讀者的視線一下子被吸引到荊門這個點上,進而定格在昭君村。昭君雖為女流,但她身行萬里,心與故國同在,芳名萬古長傳。

其人其事,有一種悲壯的色彩,彷彿正如她生長的地方那樣,氣象不凡。所以在詩人筆下,這畫面的底色,不是陰柔的秀麗,而是陽剛的偉岸。

一去紫臺連朔漠,獨留青冢向黃昏。

當年王昭君孤獨地離開漢宮,遠嫁到北方大漠之地,就再沒回來;最後身死異域,只留下青色的墳墓,籠罩在昏黃風沙中。頷聯營造出悲涼蕭瑟的氛圍,與前兩句形成生地和死地的鮮明對照,概括了昭君一生的遭遇。《後漢書·南匈奴傳》載,呼韓邪單于死,昭君曾上書求歸,成帝令從胡俗,不許,昭君終死於匈奴。

「一去」是悲之始,「獨留」是悲之結。「一」,這裡是獨自一人的意思。「連」,指連姻,即「嫁」。

「紫臺」,即紫宮,帝王所居之處。「青冢」,指王昭君墓,在今內蒙古自治區呼和浩特市南二十里。傳說當地多生白草,獨王昭君墓地多生青草,故稱「青冢」。

「向」,這裡是「在」的意思。「黃昏」,當作「昏黃」,這裡指昏黃的風沙。一是為了與上句的「朔漠」對仗,二是為了協韻,所以倒裝,就像宋代林逋《山園小梅》中的名句:

「疏影橫斜水清淺,暗香浮動月黃昏」一樣。

畫圖省識春風面,環佩空歸月夜魂。

單憑畫圖約略看識,怎能辨出青春美貌的容顏呢?昭君身死匈奴不得歸,能夠帶著環佩在月夜歸來的,恐怕只有她的幽魂。《西京雜記》載:

漢元帝因宮女太多,不得常見,就讓畫工為宮女畫像,便於隨其臨幸。宮女們爭相賄賂畫工,而昭君自恃貌美,不肯行賄,畫工就故意把她畫得很醜。後元帝實行和親政策,匈奴入朝,求美人,元帝憑畫像派昭君去匈奴,等到臨行時,才發現她青春貌美,閒雅大方。

元帝追悔莫及,命令將畫工處以死刑。

這兩句從昭君命運的轉折點說起,寫她生前不遇的原因,並將生前的青春美貌和死後的月下幽魂相對照,文字對仗工巧,又蘊含著無窮感慨:生前已經錯過知遇的機會,死後魂魄歸來也是枉然!同時,詩人在對昭君埋沒宮中,葬身塞外,一生孤苦獨幽的際遇深表同情之時,也藉以抒發自己懷才不遇的感慨。

「省識」,猶略識,即未仔細辨認。 「環佩」,古時女性的裝飾物,這裡代指昭君。

千載琵琶作胡語,分明怨恨曲中論。

千載以來,琵琶彈出的都是胡地之音;昭君雖死,其怨難平,琵琶曲中傾訴的分明是她的滿腔怨恨。「琵琶」,本西域胡人樂器,漢劉熙的《釋名》說:「琵琶,本出於胡中馬上所鼓也。

推手前曰琵,引手卻曰琶。」 故詩人稱其樂曲為「胡語」。傳說漢武帝嫁公主(實為江都王女)於西域烏孫王,公主悲傷,胡人乃於馬上彈琵琶以娛之。

後人把這些與昭君的故事攙合起來,寫出《昭君怨》等琴曲,於是,就有王昭君慣彈琵琶的說法。

尾聯正面寫昭君的怨恨。昭君之怨,主要是一個遠嫁女子永遠懷念故土的怨恨憂思。杜甫當時身處異地、遠離故鄉的處境和昭君相似,從詩題《詠懷古蹟》可知,詩人在寫昭君的怨恨之情時,是寄託了自己的身世家國之情的。

評解 《唐宋詩醇》評價這首詩說:「詠明妃者,此為第一。」清代唐汝詢《彙編唐詩十集》中說:

「此篇溫雅深邃,杜集中之最佳者」。清代沈德潛《唐詩別裁集》也說:「詠昭君詩,此為絕唱。

」《網師園唐詩箋》幫腔說:「奔騰而來,悲壯渾成,安得不推絕唱?」確實如此。

這首詩由寫昭君村開始,進而寫昭君的身世遭遇,最後突出昭君的怨恨。表面看來,好像是詠昭君而非詠懷,實際上還是詠古蹟以感己懷。在抒寫昭君的怨情中,寄寓自己的身世之慨。

杜甫一生,濟世之志甚高,但終其身,也未得一展抱負。肅宗朝雖任職京師,也只不過是一左拾遺。就這,還因憂國惜才,疏救房琯,而觸怒肅宗,差點獲刑。

雖然獲救,卻終被疏遠,終於鬱郁辭官,漂泊西南。而昭君也是因漢元帝昏庸,不辨美醜而遠嫁異鄉,流離而不得歸,身死而遺長恨。二人的遭遇、經歷、處境,不無相似之處。

杜甫《詠懷古蹟五首》其二所謂「悵望千秋一灑淚,蕭條異代不同時」,《唐宋詩舉要》所謂「此自喻其寂寥千載之感也」,正是詩中所要傳遞的。昭君未能見知於君王,詩中對她深寄同情,也有怨君之意。當然更主要的,還是一個遠嫁異域的女子,永遠懷念故土的怨思,這是千百年世代積累的更為普遍的更為深厚的情感。

3樓:天流雲

大曆元年,杜甫流落夔州,寫下《詠懷古蹟五首》。這一首是詠昭君的。相傳昭君的家鄉,就在夔州以北的秭歸附近。

「群山萬壑赴荊門,生長明妃尚有村。」起句突兀奇絕,不同凡響:三峽之水從千山萬壑間流過,山勢崢嶸起伏,有如萬馬奔騰,直赴荊門。

江之北岸傳說依舊座落著昭君村。上半聯如高鳥俯瞰,境界巨集遠;下半聯則似電影中的「定格」,具體點明古蹟所在,很自然地將昭君的故事安置在「高江急峽」的闊大背景中。一個「赴」字,畫龍點睛,使山水充滿了生機;一個「尚」字,寫出江村古落依然如故的狀態。

大小映襯,動靜相間,不僅使畫面顯得生動,同時使詩的意境更深一層。因為「尚有村」傳達了一種「斯人已去」的寂寞感;自然界無窮的生命力,更加重了「物在人亡」的惆悵情緒,巧妙地為全詩確定了悲壯的基調。陡起直轉,必然過渡到下面對昭君命運的詠歎。

「一去紫臺連朔漠,獨留青冢向黃昏。」頷聯概括了昭君一生的悲劇。據《漢書·匈奴傳》記載:

漢元帝竟寧元年(前33),「單于自言願婿漢氏以自親。元帝以後宮良家子王嬙字昭君賜單于」。「一去紫臺」便說此事。

「紫臺」即紫宮,天子居處;「朔漠」指匈奴所在之地。「青冢」即昭君墓,在今內蒙古境內。據《歸州圖經》記載:

「邊地多白草,昭君冢獨青。」這兩句以極簡的文字,寫出了無窮的感慨,寫出了昭君生前死後的哀怨。

清人袁枚論詩曰:「詩如鼓琴,聲聲見心。」(《續詩品·齋心》)杜甫以「紫臺」對「青冢」,一雍榮華貴,一淒涼冷清,在色調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;以「朔漠」對「黃昏」,又烘托出一種肅殺渺茫的悽慘氣氛。

先從字縫中透出了強烈的悲劇色彩。「連」、「向」二字,更是頗具匠心,前者將「紫臺」、「朔漠」連在一起,無形中就把昭君出塞的悲劇和西漢朝廷的昏庸聯絡了起來;後者使同種色調互相渲染:青冢瑟瑟,面向暮靄沉沉,一片蕭條充塞廣宇,象徵著「此恨綿綿無絕期」。

從而給人留下了豐富的聯想餘地。這兩句中的「朔漠」、「黃昏」,又是疊韻雙聲。這正如《貞一齋詩說》所云:

「音節一道,難以言傳,有略可成為指示者,亦得因類悟入。如杜律『群山萬壑赴荊門』,使用千山萬壑,便不入調,此輕重清濁法也。」可見杜甫確實是「語不驚人死不休」!

「畫圖省識春風面,環佩空歸夜月魂。」杜甫此聯雖然緊承上聯之意說出,但卻由詠古蹟轉向了詠懷與議論,揭示了造成昭君悲劇的原因。「畫圖省識」句,本於《西京雜記》的記載:

「元帝后宮既多,不得常見,乃使畫工圖形,按圖召幸。宮人皆賄畫工,昭君自恃容貌,獨不肯與,工人乃醜圖之,遂不得見。後匈奴入朝,求美人。

上案圖以昭君行。及去,召見,貌為後宮第一,帝悔之,而重信於外國,故不復更人。乃窮案其事,畫工毛延壽棄市。

」對這一句的解釋,歷來有分歧,或曰:假使漢元帝能從畫圖察識昭君的美貌,就不會有魂魄空歸的遺恨了;或曰:昭君已一去不返,我們今天只能從畫圖上去辨識她的丰姿了。

這都不符合杜甫的本意。根據律詩對仗法則,「省識」對「空歸」,「空歸」既為偏正片語,「省」字就該修飾「識」字。朱鶴齡認為:

「畫圖之面,本非真容,不曰不識,而曰省識,蓋婉詞。」(《杜詩詳註》引語);浦起龍也說:「『省識』只在畫圖,正謂不『省』也。

」(《讀杜心解》)。這才是準確的理解,才符合杜甫詠昭君的根本動機。實際上這兩句詩具有內在的因果關係:

正因為漢元帝昏庸,「按圖召幸」,使小人有機可乘,故而辨識不出美惡真相,才害得昭君遺恨終身。這就把帳算在了昏君、佞臣的頭上,含意深廣。杜甫自己「竊比稷契」,結果卻遭到君王的厭棄,終**湖。

因此,他對昭君的厄運充滿了同情,對昭君的故國之思有著充分的理解。然而他深知奇冤已經鑄就,縱使昭君魄魂歸來也是枉然了。「空歸」二字真寫得肝腸寸斷,把萬千遺恨表達了出來。

「春風面」與「夜月魂」更是對得驚警:昔如彼,今如此,諷情貶意隱於色彩不同的六字之中。

「千載琵琶作胡語,分明怨恨曲中論。」相傳「昭君在匈奴,恨帝始不見遇,乃做怨思之歌」。(《琴操》)此聯寫得真切率直,說的是千載之下,人們分明能從昭君演奏的琵琶曲中,聽到她那無窮的怨恨。

白居易論詩要「卒章顯其志」(《新樂府》序),杜甫卻說詩要「篇終接混茫」(《寄彭州高適岑參三十韻》)。乍看二語牴牾,而事實上當詩歌「顯其志」時,詩思也就達到了高峰。這是詩人對所敘之事的一個總結,又是詩人感情最強烈的抒發,而此時此刻最能發人深醒,這也就是「篇終接混茫」。

杜甫在寫了昭君的悲劇以及悲劇的根源之後,毫不隱諱地以怨恨作為一詩歸宿,正是「卒章顯其志」。僅就昭君命運來看,她「一去紫臺」,便「獨留青冢」;因「畫圖省識」,而「環佩空歸」,怎能不怨呢?她要怨生前不見遇,怨死後的無依,怨君王昏庸,怨小人險詐。

茫茫六合有多大,她就有多少哀傷,那琵琶曲中就有她多少怨恨!不過,「看杜詩如看一處大山水,讀杜律如讀一篇長古文」(黃生《杜詩說》),七律作者是把「一腔血悃」凝鑄在五十六字之中,字字精深、不可輕議。這首詩題為「詠懷古蹟」,重心是在詠懷上。

如果只以昭君之怨作結,只能算是詠史。這不僅理解不到杜甫的情懷,還會產生誤解。以前吳若本、《讀杜心解》等誤把這組詩分為詠懷一章,古蹟四首,就是例子。

其實只要結合杜甫做詩時的境況和他在政治上的遭遇來看,就絕不會得出這種結論。因為他借古抒懷的動機很明顯,五首詩的聯絡也很密切。他在政治上的挫折,使他深感君臣際會之難;漂泊西南、依人為生的歲月使他痛苦不堪。

而中原擾亂他又欲歸不得。所以他詠庾信,寄託自己的鄉關之思;詠宋玉,慨嘆自己的懷才不遇;詠昭君,譴責君王的美惡不分;詠劉備、孔明,仰慕他們君臣無間的關係。他是借古人酒杯澆自己胸中的塊壘。

那麼可見,這曲中傾訴的怨曠之思豈止屬於昭君一人,它分明也是杜甫的怨恨;而不辨美惡的君主又豈止是漢元帝一人,後來有多少人才仍在抒發著感世不遇的情懷!這一曲怨恨已流傳千載,誰又能斷言它不再繼續下去?這一結,切中時弊、含意深遠,正是「篇終接混茫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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群山萬壑赴荊門,生長明妃尚有村 詩的發端兩句,首先點出昭君村所在的地方。據 一統志 說 昭君村,在荊州府歸州東北四十里。其地址,即在今湖北秭歸縣的香溪。杜甫寫這首詩的時候,正住在夔州白帝城。這是三峽西頭,地勢較高。他站在白帝城高處,東望三峽東口外的荊門山及其附近的昭君村。遠隔數百里,本來是望不到的,...

杜甫詠懷古蹟賞析關於杜甫的詠懷古蹟這首詩講的是什麼內容,思想感情是什麼,怎樣賞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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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文 群山萬壑赴荊門,生長明妃尚有村。一去紫臺連朔漠,獨留青冢向黃昏。畫圖省識春風面,環佩空歸月夜魂。千載琵琶作胡語,分明怨恨曲中論。譯文 群山萬壑隨著險急的江流,奔赴荊門山,這裡有生長明妃 王昭君 的村子。一旦離開漢宮,命運 便與北方少數民族相連,獨留下青冢向著黃昏。憑著畫工畫的畫像只能約略認識昭...